译注

九江千岁龟歌赠无咎

宋-张耒

灵龟千年口不食，以背负床饮其息。

吾家两龟岂徒不食亦不息，寿与万古无终极。

济南晁君博物天地通，夜窥牛斗颇似晋司空。

指我两龟有名字，大龟为九江，小龟号千岁。

老龙洞庭怒，荡覆尧九州。禹咄嗟，水平流。

九江无波拍天浮，中有大灵背如丘。

南风吹楚泽，莲叶清欲秀。

有物中作巢，一寸立介胄。

霞衣仙人鬓如霜，饮以南极之光芒。

丹颅老客不相见，飞渡东海巢扶桑。

迩来蟠桃枝，有子大如缶。

浮游轻于鸟，江海一回首。

青珊瑚柱碧瑶宫，水仙焚香吹作风。

朝戏莲叶西，暮游莲花东。

秋风莲子熟，归去清江国。

小千岁，大九江，我久不见之，向君案前双。

我谓晁君二物有似我与子，国有守龟吾子是。

灿然天下之宝器，黄金之縢紫瑶匮。

天王端冕史再拜，一逆二从定大事。

我身百无用，颇似千岁潜深渊。

不愿人间贮金藉玉享富贵，但愿寄身江上一叶之秋莲。

万物才不才，用舍不任天。寄声问晁君，然不然。

形式: 古风

翻译

灵龟千年不进食，用背托床呼吸。
我家两只龟，不仅不吃也不歇，寿命与永恒共长。
济南晁君博学通晓天地，夜晚观察星空像晋代司空。
他指名我的两只龟，大龟叫九江，小龟曰千岁。
老龙在洞庭发怒，翻覆了尧时九州。大禹一声令下，洪水退去。
九江水面平静如浮天，中央有大龟背似山丘。
南风拂过楚地湖泽，莲叶清新欲展。
有生物在水中筑巢，一寸之地如披甲胄。
仙人穿着霞衣，白发如霜，喝着南极的光芒。
老者丹颅不见面，飞越东海栖息在扶桑树。
近来蟠桃树枝繁，果实大如缶。
它们轻盈如鸟，江海间随意游荡。
青珊瑚柱支撑碧瑶宫殿，水仙燃香，风起舞。
早晨嬉戏莲叶西，傍晚游玩莲花东。
秋风中莲子成熟，返回清江国。
小千岁、大九江，我久未见，如今在你案前双栖。
我认为晁君的这两物，就像我和你，国家守护者，你就是那龟。
它们是天下瑰宝，装在黄金箱紫玉柜。
天王端坐，史官拜两次，决定重大事务。
我自身无所用，如同千年龟潜藏深渊。
我不愿世人以金银享受富贵，只愿随江上秋莲飘泊。
万物是否有才，任由天定。晁君，你觉得呢？

注释

灵龟：长寿的神龟。
背负床：用背部支撑床。
博物：博学多识。
牛斗：星宿名，指北斗星。
九江：古代中国的一个地理概念，泛指长江下游地区。
千岁：长寿的象征。
尧九州：传说中的古代九州之一，指中原地区。
大灵：指大龟。
楚泽：楚地的湖泊。
一寸立介胄：形容极小的巢穴。
南极之光芒：指南方极光或太阳的光芒。
扶桑：神话中的东方日出之地。
蟠桃：神话中的仙果。
缶：古代的一种盛器，类似今天的坛子。
青珊瑚：海底美丽的珊瑚。
碧瑶宫：形容宫殿华丽。
水仙：神话中的仙人。
天王：古代帝王的尊称。
金藉玉：比喻珍贵的财富。
秋莲：秋天的莲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