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公宝研如宝璧,书生摩墨但摩石。
有文无研正不妨,有研无文亦堪惜。
渐老祇愁才力尽,片歙拳端宁不靳。
吾家面样什袭珍,色如马肝肤理润。
昔言眼为石之病,此论不公吾有證。
星辰在天珠在渊,此石睛光鸲鹆莹。
文字之祥吾敢颛,郑侯一见心拳拳。
百年石交吾与汝,更有甚者吾当捐。
儿曹旁观俱唧唧,儿曹莫痴翁岂失。
郑侯自有无价珍,持献于人吾惴慄。
愿侯珍研如所有,少时光芒须逼斗。
会看落笔中书堂,却试玉堂挥翰手。
论研当考石精微,观人岂计体瘠肥。
歙溪入浙无淹期,刷丝罗纹如出机。
比并端坑终品卑,就中古端见尤稀。
难得已叹承平时,长绳束腰下岩扉。
宿粮腰畔不救饥,凿深泉眼迸若飞。
浸淫竟日无光晞,轻生重石不悟非。
石工传业犹孙枝,我售古璞千金归。
璞虽云石玉为肌,信手得墨无拒违。
事忙行草取次宜,才衰笔老无发挥。
顷见邓友辍赠之,质粹材美不可讥。
契家有子吾所知,文章光焰期腾晖。
不妨怪怪仍奇奇,酷似牢之惟舅依。
嗟嗟尚怵霜露悲,循陔自苦躬采薇。
读礼以外将胡为,力学报亲其殆几。
学非有厌书非痴,有志于上皆可希。
彤庭对策决大疑,制草说命周南妃。
玉堂从容有馀师,古来孽子操心危。
勉旃无令一篑亏,万钉要看黄金围。
兽名曰熊本逸才,啬夫教之驯若孩。
开槛当街作险戏,寻橦旋筵能千回。
负戴蹲跠时䀡睒,忽然逸出渠亦敢。
啬夫当之作人立,嗟尔勇气终坎壈。
问云初教本无法,祇是豚蹄趁饥乏。
说似连营饱食人,努力边头厉戈甲。
圣作桑弧男子志,矢人伤人岂吾事。
五陵少年狭斜游,柘弹金丸矜垩鼻。
一朝折节臂良弓,腰身不动马如风。
背弯团月无留意,秃鸧老鹰应弦坠。
书生忍饥犹努力,夜夜孤灯腕寒石。
等閒拓手石五馀,真是无心事书策。
诗书岂不关时须,寄语悠悠年少儿。
一鹰一兔寻常事,正要尺箠鞭羌夷。
牢牛得肉那忍吃,匪论阳报谈阴德。
忆牛初生成犊时,随母耕田眼先识。
茧栗渐长初胜犁,脱轭项间染能赤。
一行错误随后鞭,习得犁行如界直。
耕来耕去禾稻成,得閒放食行田塍。
稻秫掠嘴不敢食,自齧枯草甘如饧。
马终蒙帷犬蒙盖,牛岂无功遭横害。